第四章不能賣女

在徐家，除非陪客，女人們是不能跟男人們一桌喫飯的，平日衹能在灶台邊喫。

今兒個也一樣。

趙氏因媒婆的許諾，心情好，難得沒沖孫氏發脾氣，見了徐綉就瞪了她幾眼，也沒像從前那樣要打要罵的。

一頓飯倒是難得的安靜。

衹是這份安靜注定不會久。

稀飯還沒喝幾口，二伯家的徐剛忽然鑽進灶房，笑嘻嘻地對趙氏說：

“奶，爺說三叔喫葯需著人蓡，要給他買哩。”

趙氏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大伯母周氏、二伯母錢氏面露不虞。

老三是有多金貴啊，賠上那麽些葯錢不夠，還用起了人蓡？

趙氏盯住孫氏，沉聲問：“你去嚴郎中那兒就是爲了這事對不對？”

孫氏的臉都快埋進了碗裡，應了一聲“嗯”。

趙氏心頭火起，剛要破口大罵，就聽徐剛又道：

“爺還說三叔喫蓡的錢不要家裡出哩。”

這下，衆人都疑惑地望著徐剛。

徐剛擡起手，指著徐杏，少年臉上滿是惡意。

“爺說把杏姐兒賣了換蓡錢就行了。”

孫氏一下子擡起了頭，下意識張開了雙手護住徐杏，像護小雞的母雞，連碗掉到地上也顧不上，口裡道：“不行不行。”

趙氏瞪了她一眼，問徐剛：“你三叔怎麽說？”

“三叔不同意。”徐剛撇嘴。

孫氏松了口氣。

趙氏又瞪了她一眼，繼續問徐剛：“你爺怎麽說？”

“爺讓三叔自個兒選，要命還是要閨女。”

說完這句，徐剛從灶台上摸走兩個大饃饃，霤了。

一屋子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起望向趙氏。

趙氏吸霤著稀飯。

大伯娘和二伯娘低頭喫飯，眼角的餘光卻在趙氏和孫氏之間飄忽。

徐杏身子發抖，徐綉緊握她的手，心拔涼。她爺是有多狠心，居然出這種主意，甚至逼徐桂選擇。

孫氏看著趙氏，哆嗦著嘴脣，面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