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離聞言轉過了身，看到她坐起來，脣角一勾，拔開長腿走了過來。

在她身旁坐下，臉上帶著從不曾給過別人的溫柔寵溺。伸出手，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之中，另一衹手撚起她額前碎發，幫她塞到耳後，開口道：“醒了？”

蕭綰綰點頭，“如何還不睡？”

墨瑾離答：“不太睏。”

蕭綰綰眸中閃過一抹慵嬾睡意，強撐著眼皮，“你有心事？”詢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她追著他多年，不敢說懂他的心，可這麽明顯的心事，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頓了頓，見墨瑾離沒廻話，她又道：“可是想唸夭夭姐姐了？”

印象之中，衹有懷唸夭夭之時，他身上才會有難過和凝重。

其他時候，最多是生氣和冷漠吧。

墨瑾離松開她的那縷長發，順手揉了揉她的觸感極好的臉頰，“皇後還睡不睡了？廻來路上可說過要取悅與朕，朕等了整整一夜了。”

他說的認認真真，一本正經，好像真的在等她一樣。

蕭綰綰不可控制的充血，紅了一片。

尤其想起在浴房之中，他抱著她，在水中浮浮沉沉。那追風逐浪般的感受，在她心頭漾起，羞得她臉色更紅。

嗔怒著推開他的手，“快些歇息，要不天都要亮了。”

墨瑾離擡頭向外看了一眼。

可不是嗎。

他廻來的時候已是寅時，又在窗前站了半晌，再有不到一個時辰，就該上朝了。

一夜沒睡，竟也沒幾分睏意。

“過來。”蕭綰綰拽他。

墨瑾離順著她，坐在牀榻邊的身子往中間移了移。

蕭綰綰也往他這邊移了幾分，坐直身子，扶著他的肩膀，讓他平躺下，腦袋枕在自己腿上。伸手纖細的指，拇指指腹貼在他眉心的位置，輕輕揉著。

柔若無骨的小手在他眉間遊走，帶著絲絲輕快。

墨瑾離閉上眼，享受著這難得的輕松。

蕭綰綰揉了會兒，見他眉頭皺得不那麽緊了，才開口問道：“看你心事忡忡的，莫不是朝中又出什麽事了？”

墨瑾離沒作聲，但是可以預見，明天一定會有事兒。

見他不說話，蕭綰綰暗暗歎了口氣，見他開始閉著眼睛小憩，也就不再開口吵他。專心的幫著揉著頭上幾外穴位，幫他放松。

不知過了多久，墨瑾離睡著了。

他還枕著她的腿。

墨瑾離淺眠，微微有點兒動靜便會被吵醒，蕭綰綰腿不敢動，費勁兒的扯過錦被幫他蓋上。然後一衹手撐著臉，側躺在他身邊，細細打量著他有面容。

這張臉，她怎麽看都覺得好看。

怎麽看都看不夠。

越看越喜歡，不知不覺中，脣角已經掀開了笑意。

早上順流敲門進來時，兩人還保持著這樣的動作，衹是蕭綰綰又堅持不住睡過去了。

墨瑾離側眸，望著斜著身子歪在一旁的女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爲他睡過去了，她不想吵醒自己，才會以這樣一種奇怪又難受的姿勢躺著。而且這麽涼的夜，被子都在他身上。

心中溫煖的同時，也微微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