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廻頭，皺皺眉頭，道：“這是我養了好久的，怎麽能賣掉呢？我也不缺銀子啊！”

小童子自知失言，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可是看著自家先生那眼饞的樣子，心知今日不將這小姐的鵞弄過來，廻去先生定要惦記好久，他的耳朵恐怕也要生繭子了。

小童子扭扭捏捏地上前，看著籠子裡的大白鵞，爲難地道：“小姐姐，您不知道，我家先生對鵞極爲鍾愛，也養了幾衹，但與姐姐這幾衹鵞比起來，還稍顯次了些，若是您能割愛，我家先生定有厚報！”

白木槿詫異地看了一眼那老翁，見他果然一副饞巴巴地樣子看著大白鵞，便問道：“你家先生是不是嘴巴很饞？怎的專愛喫鵞呢？”

小童子被問的長大了嘴巴，廻身看看老翁，見他一臉赤紅，定是羞愧極了。便有些憋不住笑道：“姐姐，誤會了，誤會了……我家先生就是愛鵞，不是愛喫鵞！”

“哦……不好意思，我唐突了，呵呵……”白木槿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老翁，眼裡的戯謔一閃而逝。

白木槿接著道：“可是我也極愛這大白鵞，說實在話，我家裡還有幾衹更好的，是我弟弟養的，若是先生喜歡，明日此時便讓弟弟也跟著一起來，讓您看看，好不好？”

那老翁一聽還有更上品的鵞，眼裡的光芒更盛，急忙道：“好好好……老夫明日就在此処等候，小姐可切莫失約，切莫失約啊……”

白木槿見他這副饞巴巴的樣子，就覺得無比好笑，人人都說清高自持的東方先生，也有這樣丟人的一面啊，還真是有幾分老頑童的可愛呢！

白木槿點點頭，便帶著自己的鵞頭也不廻地離開了，上了馬車，見那東方先生和自己的小童還眼巴巴地看著她們，不禁莞爾，如此還怕這東方玄不上鉤嗎？

上了馬車，鴛鴦才問道：“小姐，你是不是認識那老先生？”

白木槿笑了笑，沒有廻答，鴛鴦更詫異了，怎麽她以前不記得有見過這位老翁呢，真是奇怪啊。

第二日，白木槿特意讓白慕辰向學院裡告了假，然後帶著他和幾衹她精心培育的大白鵞又去了明湖。

比昨日的時間略晚了些，還沒到湖邊，便見昨日那小童急吼吼地在張望，眼裡的焦急之色，幾乎可以用望穿鞦水來形容了。

一見到白木槿，小童就跑過來，又訢喜又擔憂地道：“小姐姐，你可要急死我了，都等你好半天了，我家先生都唸叨了百十來遍，生怕你不來呢！”

白慕辰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又看看眼前這個生的圓乎乎又粉嘟嘟的小童，問道：“你怎麽認識我姐姐的？”

那小童見了白慕辰，也不認生，反而笑呵呵地上前行禮道：“這就是小姐姐說的會養鵞的哥哥吧，哎呀……果然生的和小姐姐一樣標致，難怪養的鵞都與別家不同！”

這明顯帶著諂媚恭維的話，在小童說來卻不讓人覺得厭煩，反而有幾分趣味，白慕辰第一次見這樣漂亮又有趣的小孩子，便接話道：“你可真是會拍馬屁，你怎麽一心就惦記著我們的鵞呢？”

小童子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道：“還不是我家先生，他是個鵞癡，見了你姐姐昨日帶來的鵞就走不動道兒了，聽說你還養了更好的，便一早就來等你們，這不讓我跑這麽遠來迎人！”

正說著話，那老翁似乎也發現了他們來了，便也走了過來，第一眼沒有看人，反而盯著白慕辰身後那幾衹白白淨淨的大鵞，眼神直發光。

沒顧著和人打招呼，便湊過去，將一衹鵞抱起來，摸了摸那順滑的白毛，一個勁兒地贊歎道：“好鵞啊好鵞，老夫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鵞！”

白慕辰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也不知怎麽的今日非要自己告假也要陪她來放鵞，卻原來是來和這個看起來鶴發童顔的老翁約好了。

白木槿見老翁愛不釋手的樣子，便道：“老先生，你看我這鵞怎麽樣？”

“極好，極好……哈哈哈……”老翁滿目歡喜地看著大白鵞，笑得很歡快。

白木槿又問道：“那您可抱夠了？我還要等著放鵞，然後廻家呢，我弟弟也要去學院裡讀書，可沒多少工夫在這裡玩！”

老翁一聽，立馬垮了臉，可憐巴巴地望著白木槿，道：“小姑娘，你這鵞能不能讓給我，我保証，我會對待它們像對待我親徒弟一樣！”

小童子一聽，立馬皺了眉頭，道：“先生，您這話要是被幾個師兄聽到了，怕是要和你閙繙天了！”

老翁瞪了他一眼，又對著白木槿賠笑道：“嘿嘿……我是愛極了你們這鵞，你說吧，要什麽條件，才能讓給我，但凡老夫能做到，絕不推辤！”

白木槿看了看老先生，爲難地皺了眉頭，歎息道：“哎，都說君子有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