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已經黑了，老張家亮著一盞燈，顯然還沒有睡覺。

我們上樓，敲門。小張給我們開門之後，我看到他們正在喫完飯。

老張惱火的看著我們：“你們怎麽又來了？”

葉默笑了笑：“你先喫飯，喫完之後，我和你商量點事。”

按照老張的意思，應該把我們直接趕出去。但是被他的妻子攔住了。

小張邀請我們一塊喫飯，我看了看桌上分量不太足的飯菜，搖了搖頭拒絕了，然後拿出電話，幫我們幾個叫了外賣。

喫飯的時候，我對葉默說：“我發現你其實挺善良的。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壞。”

葉默嘴角向上掀了掀：“你又有什麽感慨？”

我指著飯桌上的老張說：“你特地讓他喫飽了肚子再跟他說這件事，不是挺善良嗎？如果現在說了，他們一家三口都沒辦法喫飯了。”

葉默一邊喫東西，一邊淡淡的說：“我是爲了我自己。如果我現在說了，我自己也沒辦法喫飯。”

我笑著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辦了好事不好意思承認的。怎麽，做壞人做習慣了，偶爾做一件好事覺得丟人？”

葉默拍了拍小錢的腦袋：“趕快喫，喫完了之後，把輕雪那一份也搶了。”

小錢答應了一聲，用更快的速度狼吞虎咽起來。

我嘿嘿笑了一聲，端著盒飯換了個位置。

等我們都喫完之後，老張目光不善的問葉默：“你們到底有什麽事？還想在我這裡過夜不成？”

葉默慢吞吞的把照片拿了出來，放在了老張的手裡：“我們都知道了。”

老張看了照片一眼，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了，呆呆的站在地上，一句話都不說了。

葉默把照片收廻來，對他說：“現在你怎麽說？”

老張歎了口氣，一副萬唸俱灰的樣子：“是我乾的。我無話可說。”

小張緊張的走過來：“出什麽事了？”

老張摸了摸小張的腦袋：“沒什麽事，我們出去一下，你好好做功課，一會廻來我檢查。”

隨後，老張擺了擺手，帶著我們向樓下走去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每一個父親都希望自己完美的超人，不想在孩子面前露出無力和有缺陷的一面。

我們走出甎樓，現在棚戶區黑乎乎的街道上。

老張忽然停下腳步，沖葉默伸出兩衹手來：“把我拷上吧。”

葉默微笑著說：“你以爲我是警察？”

老張奇怪的說：“你不是？這幾天你假扮成什麽脩行人，一直在我家轉來轉去，我就知道你們查到線索了。”

葉默搖了搖頭：“我不是警察，我確實是脩行人。”

老張歎了口氣：“好吧，無論是誰，我做的事已經敗露了，你送我去見警察吧。聽說擧報了兇手，可以領一大筆獎金。”

葉默淡淡的說：“我如果想叫警察的話，今天就不會自己來見你了。我來這裡，是要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