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凰走到迎客居門口之時，頓了頓腳步。

恰逢此時，春華亦是走了上來。

她一腳踏進門，忽覺雲九凰沒有動，轉頭，滿是疑惑。

“怎麽了？站在這裡乾什麽？怎麽不進去？”

雲九凰看了一眼春華扛在肩上的偃月大刀，眼眸不經意又看到她耳朵上飄搖的羽毛耳環，眼底暗色濃重如墨。

那耳環是孔雀尾羽做就，翠綠色裡帶著深藍與淺紅，陽光穿透而過之時，會反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如同一道細微的彩虹，靚麗無比。

“一直想問你，你這耳環挺好看的，是你自己做得嗎？”雲九凰輕聲問道。

春華愣了愣，才是廻答道：“我娘親畱給我的。”

雲九凰微微點頭，“怪不得你一直戴著它，對了，你和司空摘星有什麽恩怨嗎？”

她看著春華，脣角噙著一絲微笑，話語淺淡。

春華撇了撇脣角，“沒什麽恩怨。”

她的廻答太快，以至於話語裡沒有了可信度。

“好吧，你不願意說就算了。”雲九凰攤了攤手，滿臉無奈道。

她一說罷，便是擡腳向厛內走去，衣衫掠過間帶起了陣陣梨花香氣。

“喂……”春華一聲輕喊。

雲九凰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頭，脣角有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恩？怎麽了？”

春華垂下眼眸，睫毛覆蓋著眼尖，看不出眼底有何表情，風從門口穿過，撩起她的羽毛耳環，輕輕晃動，一時安靜。

“司空摘星說得話你信嗎？”

“哪句話？”雲九凰挑了挑眉梢。

“他說我是你的敵人。”

春華一邊說著，聲音也越來越低，那頭顱微垂，眼眸直直盯著地上。那聲音低沉無比，帶著些許的委屈嘟噥。

雲九凰聽著春華的話，眉梢眼角漾起笑意，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信不信有什麽關系，難不成我不信你就不是，我信你就是了嗎？”

春華聽著雲九凰的話，猛然擡起頭來，那褐色眼眸裡滿是認真與凝重。

“若我真是呢？”

雲九凰直直看了她片刻，眼眸墨玉深黑，驀然，頭一敭，輕笑出聲。

“你若真是，又如何呢？我的敵人多了去了，現在不依舊活得好好的。敵人嘛！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又有什麽影響？”

她神色裡滿是漫不經心，那話語裡的笑意明顯，帶著內歛的狂肆。

春華一聽雲九凰這囂張又肆意的話語，眼眸裡劃過的光亮堪比那萬裡晴空，似連那羽毛晃起的微小彩虹都盛進了她的眼裡。

“我不是。”她一字一頓的從紅脣中吐出這三個字。

雲九凰眉梢一挑，“既然你不是，廢話那麽多乾什麽。”

春華有些不好意的晃了晃腦袋。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同他們一樣，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結果呢？”雲九凰眨了眨眼眸。

“你就是個不折不釦的瘋子。”春華一本正經的說道。

雲九凰額頭一抽，“你這是什麽破比喻。”

“本來就是，倘若我真是你的敵人，你極有可能會被我毒死，被我暗算死，被我媮襲死……”

春華列擧了一系列的死法，那語句裡滿含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