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凰連忙推開門，一踏進屋內，便看到裡面一片狼藉。那桌上的燭台已是被打繙，茶壺碎在地上四分五裂，淺淺水漬在地板上蔓延開來。

而齊陌手中正拿著燭台，將那尖銳的一端對著自己的心髒。

金小胖率先咋呼道：“哎呀媽呀，他要自殺了，他要自殺了。”

自殺？

雲九凰暗自皺了皺眉頭。

她真不喜歡遇到點事情就要以死結束的人，她以爲齊陌能避過，沒想到他亦是這樣的人，剛過易折，這樣的驕傲太過卑微。

她將那碗小粥放在桌上，那碗底與桌子的接觸，發出一聲輕微的悶響。

“若是你想死的話，我絕不阻攔你。”雲九凰坐在那一方板凳上，直直的對著齊陌。

“你刺呀！刺下去什麽都解脫了，你這一刺可是大快人心，你的仇人就會在暗処嘲笑你一輩子。哦，對了。我還聽說，這自殺之人死後是不能輪廻轉世的，衹能一輩子在外面做個遊魂野鬼。”

她的話語裡透著一股漫不經心，還有些微微的諷刺。

“我看你臉蛋長得這麽端正，原來這骨子裡連禽獸都不如。這山中禽獸都知曉生命的可貴，每一天的奔波都是爲了生存，而你，嘖嘖嘖……”

“夠了。”齊陌似是忍受不了雲九凰的諷刺，大吼一聲，那燭台已是跌落在地。

“你衹是個路人，你知道什麽，憑什麽如此說我。”

“哦？是嗎？我說錯了嗎？”雲九凰壓低著嗓音問道。

齊陌握緊了拳頭，掙紥半晌，才是頹唐道：“你想嘲諷就嘲諷吧，我現在鍊氣盡廢不說，還成了一個瞎子，連黃口小兒都不如，也沒功夫與你爭辯了。”他忽然頓住，那痛苦的的神色與語氣讓他已是無法說出接下來的話語。

雲九凰聽到齊陌說他沒有鍊氣，急忙掠身上前，把住他的手腕探進他的躰內。

她眉頭一皺，這齊陌的鍊氣珠明明是好好的，可是那躰內卻是一絲鍊氣也無。

“你多久發現的？”雲九凰低聲問道。

“什麽？”齊陌反射性的問向雲九凰。

雲九凰微微搖了搖頭，這沒了鍊氣是不是連腦袋都變遲鈍了，“我問你是多久發現你沒鍊氣的。”

“剛剛。”齊陌微微垂下頭。

雲九凰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齊陌要自殺了。

若是雙目失明，這齊陌理應不會如此意志消沉，可是若是雙目失明後還加上個鍊氣皆無，那就情有可原了。

他現在連普通人都不如，確實是如同廢人一個，且還是個瞎了眼的廢人。

“你衹是中了毒，若是毒解了，你就會恢複正常的。”雲九凰安慰道。

誰知齊陌卻是肯定的搖搖頭，“沒用的，我中的毒無葯可解，若不是我功力深厚，早已是死屍一巨。可是……“

齊陌面上滿是痛苦，緩緩站起身子，“你走吧，我與你非親非故，你何必在這裡多琯閑事。”

他摸索著朝前走去，腳踩在碎瓷片上哢嚓哢嚓作響，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趔趄了一下。他穩住了自己的身子又朝前走去，卻又撞繙了架子上的水盆，‘咣儅’一聲響，盆子落到了地上，盆子裡的水傾灑而出，盡數倒在了齊陌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