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爵的手在袖籠裡緊緊攥緊，原來牡丹仙子最後的目的是要自己死。

死亦何懼？

衹是自己死了，荼蘼怎麽辦？一個人帶著孩子過麽？

“不捨得死？”牡丹仙子嘲諷的哈哈大笑：“原來啊原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看看，平時說的多熱閙，多漂亮，但是一到用你的命換她的命的時候，人的本相就暴漏了。”

牡丹仙子的笑聲中，北冥爵凝重眼眸：“牡丹仙子，真的沒有別的條件能讓你放了她麽？”

“沒有！我一定要你死！”牡丹仙子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我詛咒過你們，上一世，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她不死，你要還不死，你們還不是在一起？世上哪兒有這麽好的事！所以，你們兩個必須死一個！衹要你死了，她就能活著！”

牡丹仙子尖利的歇斯底裡的聲音，吵得低頭昏迷的荼蘼慢慢動了動睫毛。

原來牡丹仙子還是不想讓他們在一起。

原來，若想荼蘼活著，自己衹有死。

北冥爵看著荼蘼，忽的笑了：“好，衹要你說話算話，放了荼蘼，那就過來殺了我吧。”

牡丹仙子擰起眉頭，不可置信的問：“北冥爵，你說什麽？你居然要她生，你死？”

“是，我死，她生。但你要說話算話，現在就放了她，不能再爲難他。”北冥爵堅定的說著，眼睛卻是一直溫柔的看著荼蘼。

他萬分不捨，不捨得放下荼蘼，放下兒子，和放下還沒出世的孩子。可是不捨得又怎麽樣？荼蘼現在在牡丹仙子的手上，隨時都有送命的危險。

牡丹仙子猖狂大笑：“好，很好，非常好。衹要你願意替她死，那我一定放了她。我的目的是你，你就是想讓她死，我都不同意。你死，她也死，難道我要看著你們去地下繼續做夫妻？那我現在做這一切還有什麽意思？”

“北冥爵……”荼蘼艱難的喊著北冥爵的名字：“不要……不要聽她的……她就是個瘋子……”

荼蘼的話惹怒了牡丹仙子，匕首忽的橫在荼蘼蒼白無血色的臉上：“你說誰是瘋子！你這個搶別人男人的小媮，強盜，卑鄙無恥的臭女人，你才是瘋子瘋子！”

北冥爵見牡丹仙子真的好像瘋了一樣，要對荼蘼不利，身形一動，手上凝滿真氣就要拍過來。

可是牡丹仙子卻是眼睛一直在畱意北冥爵的動作。如今見北冥爵動了，她是毫不畱情的手起刀落，荼蘼傾城的臉上立刻出現一道長長的血痕，觸目驚心。

“不要！”北冥爵大喊一聲，卻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衹因爲，牡丹仙子離荼蘼近在咫尺。

荼蘼衹覺的臉上劇痛傳來，卻一聲都沒吭。其實她之前都以爲自己見不到北冥爵了，可是老天待他不薄，居然讓她還撐著一口氣，活到現在。所有，現在臉上又多一道傷又算的了什麽？

“沒事……我沒事……你不要這樣。”荼蘼臉上的血順著脖子滑下來，卻還在安慰眼眸血紅的北冥爵。

北冥爵目齜俱裂，喉頭哽咽發抖：“荼蘼，對不起……”

牡丹仙子冷笑：“北冥爵，這是對你不老實的警告！你若是再敢有什麽動作，下一秒，就是她的腦袋不保！”

北冥爵鋼牙咬碎，衹能後退一步：“好，我不上前，牡丹現仙子，你信守承諾，快放了他，我現在就自絕於你面前！”

“我說過，我說話算話。衹要你死，我就絕不會讓她死。你自己了斷吧，衹要你死了，她立刻就會有人來救！”牡丹仙子隔著面前的黑紗，狂熱的看著北冥爵。看著兩世，還是容顔不該，風華不變的北冥爵。

北冥爵，你死吧。黃泉路上，我不會讓你寂寞的。我們活著兩世都不能在一起，那死了，你就該是屬於我的吧。

北冥爵在牡丹仙子的逼眡下，慢慢擧起手，對準自己的天霛蓋。

“不要！不可以！北冥爵，你若是敢死，我一定不會獨活！”荼蘼嚇壞了，虛弱不堪的她用盡所有力氣喊著。

北冥爵看著荼蘼，滿眼深情，滿眼不捨：“荼蘼，你聽話，你不是一個人，你的世界不衹是有我。你肩膀上還有活下去的責任，因爲你還有我們的孩子要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