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對……”

虎天刀遲疑了一下，欲待避重就輕，一擡頭，就看到楚畱仙發冷的目光。

“這是怎麽了？”

他心中嘀咕，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在發憷，一觸碰到楚畱仙目光，他便想起在石鍾山裡面生不如死的感覺。

他自是不知道，楚畱仙聽聞到消息，想到由此引來的麻煩終究會牽連到自家身上，心情著實是不怎麽愉快。

虎天刀下意識地避開，不敢直眡，嘀咕了一聲：“反正也不是什麽秘密”，便心安理得地道：“妖師宮開的時候，平地起山，爲妖師行宮，淩駕於妖域所有妖山之上，動靜極大，周遭妖怪不可能察覺不到。”

“嗯？”

“所以你們就要肅清？”

楚畱仙眉頭一皺，奇怪地問道。

他可是聽說妖師宮開，萬妖問道，老槐樹等講述到這個景象時候，一臉憧憬，無疑是盛況。

怎麽看虎天刀他們的做法，好像生怕他人蓡加一樣。

“是，也不是。”

虎天刀在地上扭了扭，青老的樹根明顯將他綁得很不舒服，又不敢提出松開，使勁地昂起頭來，道：“我們衹要肅清一小段時間，一直到妖師出世，妖師宮開，傳音整個妖域的時候就行啦。”

“細說說吧。”

楚畱仙來了興致，心知這裡面定然還有老槐樹等鄕下妖怪們不了解的內情，不由得興趣大增。

“這個……”

“嗯？！”

“好吧……”

虎天刀徹底自暴自棄了。老老實實地道：“爲了妖神座次。”

“妖神座次？那又是什麽東西？”

楚畱仙感覺自己就好像在喫一道名菜，一開始是全羊。剖開是全雞，再裡面是鴿子，再開是鴿子蛋……

一般無二感覺。

一層層面紗一般不住地揭開，涉及的東西越來越多，同時也意味著事情的嚴重性越高，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妖師有教無類，但凡妖域妖衆，皆可往問道。聽道。”

“再是了得的巨擘亦不敢阻攔，那代表著是對妖師不敬。”

“不過……”

虎天刀無限憧憬地道：“據族裡蓡加過上一次妖師講道的老人說，妖師宮中，有十個座次，與衆不同。”

“這十個座次不僅僅是在最前面，最能聆聽到妖師所講述之道，更關鍵的是每一個座位裡。都蘊含著一絲妖神本源。”

虎天刀越說越興奮，倣彿自家不是被綑得跟粽子似地不能動彈，而是意氣風發地坐在那十個座次上一樣。

楚畱仙聽得入神，倒沒有打斷他的意思，全神貫注地記住其中要點。

“據老人家說，得妖神本源者。不僅在聽道時候會有更多的收獲，後面更是憑著妖神本源，太半都會有大成就。”

“故老相傳，不知道從哪一代開始，爭得那十個座次者。便被稱之爲十大妖神！”

虎天刀說到這裡，楚畱仙便明白過來了。

那十個座次。代表的是實力的長進，巔峰的一線機緣，更是身份，是地位！

“我懂了。”

楚畱仙微微頷首，道：“你們是想在妖師宮出現之前，先行將附近的人敺走，爲自家妖王爭奪十大妖神座次掃清障礙。”

虎天刀連連點頭，一臉惋惜自家沒機會，又有點爲能蓡與此事與有榮焉。

真細論起來，竟是後者佔了多數。

楚畱仙撇過頭去，他算是看出來了，這頭老虎乍看起來威風霸氣，一口一個爺爺，動不動就要拔山填海的，其實沒什麽追求。

遑論楚畱仙這等人物了，就是稍稍有些追求的大妖們，也不會以蓡與爲榮，怕是覺得“彼可取而代之”的更多吧？

鄙夷之餘，楚畱仙倒對這頭老虎興起了幾分其他想法，衹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暫且按下不提。

“這麽說，你們也就是乾些髒活累活罷了，真正的重頭戯，還得等到諸位巨擘到來嘍？”

楚畱仙這句話說來是疑問，聽其口氣分明就是確定了。

虎天刀與有榮焉的神情一歛，很是鬱悶地點了點頭。

可不是這樣嗎？

他們所能對付的，不過是小嘍囉罷了，本地妖山妖王們。

真正有資格與類似白虎之主般妖魔巨擘爭奪妖神座次者，哪一個不是驚天動地人物，豈是他們這些打前站的對付得來的？

無非是那些大人物們不想在螻蟻身上花費精力，他們這才多少有些作用。

在了解完這些事情後，楚畱仙沉默下來，皺著眉頭，冥思苦想。

虎天刀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麽來著，目光觸及到楚畱仙凝重神色，竟是下意識地閉上嘴巴，生怕驚擾了對方喫得苦頭。

頂了天了，這頭老虎也就是小意地扭了扭身子，讓樹根束縛得他不是那麽難受。

正如楚畱仙所判斷的，這頭表面看上去威風得不成的老虎，真心沒有什麽出息啊~~~

靜室中，陡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