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36节(1 / 2)





  萧翎也没有拒绝,放下手头的事让她坐下弹。

  福公公贴心地帮阿遥搬来小桌案,将琴放到上头, 再铺上一层小垫子把阿遥放在上面。阿遥上了韩夫子的课之后,也学会了一些臭讲究,福公公向来依着她,这不,为了弹一次琴,连香都给她点上了。

  福公公拖着香炉放到阿遥边上。

  阿遥嗅了嗅鼻子,闻着味道很是满意。

  福公公面无表情,眼见着阿遥手放在上面,似要开始弹他终于忍不住,告了一声罪,转身出去了,且还细致地将门扣上。

  出了门不久,福公公就听到里头传来了琴声。他现在对这声音敏感地过了头,再不想多听哪怕是一个调子,所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远处奔去。

  不是阿遥弹得难听,也不是她弹得不熟练,而是,就算再好听的曲子听了一遍又一遍也会让人反胃的。

  方才阿遥去找琴师的时候便是福公公带着,还是站在一边儿看着阿遥练。托了阿遥的福,他今晚上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半个时辰里,那琴声就没停下过,而且自始至终都是一首曲子。福公公放空脑袋,就是为了不受那声音影响,可是阿遥弹琴实在弹地太霸道了,无孔不入,不想听也不行。福公公还注意到,那琴师先生几次想打断,可是看到阿遥这么沉迷其中的样子又把话给咽下去了。

  最后,还是福公公待不下去了,出口阻止,叫阿遥回去用晚膳。福公公这句话出口的时候,连那琴师都送了一口气。

  到现在,福公公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响地还是那琴声,反反复复,不绝于耳。唉,真是要命。

  书房中,阿遥已经弹了一曲,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垫子上,星星眼一般地看着萧翎。

  萧翎注视了她一眼,犹豫着没有说话。

  半晌,阿遥忍不住了,问道:“我弹得还好吧?”

  萧翎觉得这小怪物可真有自信。齐人尚乐,其中又以琴为尊,萧翎自小就听过不少曲,可是像阿遥这样简单乏味的却是头一次听。萧翎不想说谎,便反问道:“你觉得呢?”

  阿遥闭着眼睛,小脸一扬,沉醉道:“巍巍乎若高山,荡荡乎若流水。”

  萧翎失笑:“谁教你的?”

  阿遥摸摸脑袋,诚实道:“是今日上课的时候韩夫子教的,她说了这是叫什么俞伯牙和钟子期的典故,是一个琴师和一个樵夫互为知己的事,挺有趣的,我便把它记了下来。”

  可巧了,下午听到的典故,如今就用上了,阿遥觉得这句话特别有才气,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又是乎,又是若的,阿遥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才女,自信倍增。

  “那你可知这话的意思?”

  阿遥也不害臊,理所当然道:“不就是说弹琴弹地好听吗,用在哪里都一样。我觉得我弹得就挺好听的,比之那什么俞伯牙也差不了多少了,他也不过是练地比我久一点,于我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俞伯牙,又不是只有一个,他可以是俞伯牙,我也可以是俞伯牙。”

  她这样大言不惭,萧翎简直要佩服起阿遥了,这么不要脸的人还真是少见。若是俞伯牙听到这话,兴许得从墓里跳出来也不一定。

  小小的家伙,学琴才学了几天,口气这样大,还想要媲美琴仙。

  “若你是俞伯牙的话,只怕世上再无钟子期。”

  “你小瞧我!”阿遥怒视萧翎,她弹成这样容易嘛,现在不过是想过来听他夸夸两句,结果夸奖没收到,

  “并不是,本王是实话实说。”

  阿遥气地站起身来,妄图增加自身气势,不过纵使她站起来,也还是矮胖矮胖的,还没有坐下来的时候能唬弄人呢。

  阿遥气咻咻道:“你根本就是打击我,见不得我好。明明今儿下午的时候,韩夫子还说我弹得好。”阿遥说完,怕萧翎不信,在后头补充道,“她还当着全学堂学生的面夸了我,说我弹的好,说我天资聪慧。哼,哪像你,就知道往别人身上泼冷水。”

  “那是你们夫子太善良。”

  “赤·裸裸的嫉妒!”阿遥决定不再跟他说话了,抱着琴就往外头冲。

  她出了门,外头几个守门的丫鬟也便同她一道儿走了。萧翎清楚阿遥的性子,别看她现在气成这副模样,保不定一会儿就气消了。

  她素来是没什么心眼儿的,是以萧翎才不怕得罪她。

  夏日晚间天黑地迟,又过了一会儿萧翎才让小厮点了烛台。别看这烛台不大,可上头放到托盘可不小,一个托盘上就是一盏白烛。小厮踮着脚,将烛台上的蜡烛一根一根都点着了,最后留着一根最亮的,套进灯盏中,轻轻放到王爷的桌案上。

  萧翎揉了揉眼睛,乍然明亮,有几分不适应。

  待小厮没了动作,才问道:“姑娘在做什么?”

  “回王爷,今儿夫子留了课业,姑娘如今正在写作业呢。”

  萧翎问道:“课业,让她写字还是抄书?”

  “似乎是作诗。”

  萧翎无声地笑了笑,而后从桌上抽出几张宣纸来,在上面写了五十个字,并交给小厮道:“这也是她的作业,你带过去让她一起做吧。”

  小厮结果宣纸,恭敬地退下了。

  小厮绕过了庭院,往正房院的那边儿走去。到了地方,小厮一眼就看到福公公从里头出来,他弯了弯身子,将王爷的话传给福公公。

  福公公也不推辞,接了他手上的东西就重新进去了。

  屋头里,映雪和秋霜围在阿遥身边,一言不发,不敢打扰阿遥。阿遥则坐在椅子上晃着脚,手里捧着书,不时翻一翻,再拿笔在上面胡乱地画一通。她似乎很苦恼,撑着下巴,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眼睛鼻子揉到了一起。

  阿遥是在想今儿程夫子布置的课业。

  崇文殿的女学生,早已经识字了,也就阿遥这么一个插班生拖了她们的后腿,拉低了整体的水准。不过进度还是之前的进度,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忽略了阿遥。程夫子让她们回去自己作一首诗的时候,大家也都没有异议,阿遥倒是有,可惜她不好意思说。

  不过她肚子里就那么点墨水,勉强都勉强不出来。

  从萧翎那里出来之后,阿遥就坐在这里想诗句了,可惜她脑袋不灵光,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烦不胜烦。

  后来还是秋霜看不下去了,对阿遥建议道:“姑娘,您如今字也没有认多少,作诗着实有些困难。不若咱们换个方式,找一首诗,按照它的样子仿写一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