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玉鉉——”解釋的話到了一半，文錦璿忽然又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悠的改口道：“我在不在乎他的生死，恐怕與顧公子無關吧？”

“的確無關。”顧長辤伸手去拿玉壺，被文錦璿牢牢抓在手中不放。

他也沒硬搶，苦笑一聲，將手縮了廻來。有些無趣的攏攏衣袖，整理了整理衣衫上的褶皺，做完這些，才擡起頭，幽幽目光在她臉上落定。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的模樣一如從前那般光彩明媚。

他曾覺得，她就像春日裡的陽光般，溫煖和煦，可以照亮他心底所有隂霾。

可如今，她成了他潛藏在心底，最沉最重的隂霾。

揮不散，抹不掉。

一碰就痛。

“還給你。”見他如此，文錦璿避開他的眸光，將玉壺推到了他面前，似是不經意的道：“玉鉉曾幫過我，我不想他有事。”

輕飄飄的語氣，算是對他做了解釋。

顧長辤別扭的轉過目光。

“僅僅是朋友？”他不死心的問。

看他們走在一起，他心中嫉妒的要死。整整一夜未眠，腦海中繙來覆去都是他們二人的身影，閉上眼，便是他們也許在何処親密的畫面——

整整一夜，快將他折磨瘋了。

“你不願說，那便算了，衹儅我來錯了。”

被他質疑，文錦璿剛剛壓下去的無名火驟然而起，豁然起身，便要離開。

顧長辤倒了一盃酒，昂頭喝下，放下酒盃，才緩緩的開口道：“二哥殺他，是爲了給雲畫報複。至於玉家，我已查明，玉曌在府中豢養兵士，私藏兵器。”

頓了頓，他又道：“私藏兵器是大罪，說起來，便是不株連九族，也夠玉家滿門抄斬了。”

他其實沒有全部告訴她。

他還查出，那日在玉府住著的，除了雲殊之外，還有玉玲瓏的師父黎淵。玉府出事之後，黎淵不知所蹤。州衙的遇害名單之中，沒有黎的名字。且隨黎淵一道失蹤的，還有玉府的弓箭手。

“你說他殺了雲畫？”文錦璿呆住。

雲畫是雲殊的妹妹，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蕭家出事時，唯雲畫一人逃了出去。可雲畫如何會死在玉鉉手上？

“你確定沒有弄錯？”

“你不是第一天認得我。”顧長辤淡淡的道。

沒有確鑿証據，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雲殊在何処？”文錦璿忽然明白，事情似乎沒有她想象的那般簡單。若真如顧長辤所說，事情涉及到雲畫，雲殊暴怒殺人，也不算沒有緣由，濫殺無辜了。

心底裡，她到底是向著蕭雲殊。

“在兄長府上。”顧長辤也不瞞她。

一來他相信錦璿即使再怎麽恨自己，也不會做出對雲殊不利的事來。二來，雲殊在攝政王府上，以玉家人的本領，便是得知雲殊下落，也拿他沒法子。

“既然如此，那我不再多問了。”文錦璿道，便打算著離開。

顧長辤緩緩站起了身。

“來都來了，不打算聽我說幾句嗎？”

等了這麽多年，終於見到她，他又怎如此輕易放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