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得勝負難分之時，黎淵身影一閃，自蕭雲殊側面掠過。忽然之間轉身，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短刀，向刺蕭雲殊腹部猛刺過去。

這刀刺中，九死一生。

蕭雲殊料到刀刃帶毒，卻也不躲，眸中閃過一抹冷寒的光亮，直直迎了上去。

“嘶——”

利器刺入身躰的聲音，在暴雨中顯得極其微弱。蕭雲殊衹覺得小腹一涼，痛意傳來，他飛快的釦住黎淵手腕，內力一震，迫使黎淵松開手，踉蹌後退了好幾步。

蕭雲殊眸中寒光消失。

溫潤的笑意慢慢湧上眼角，似是帶著幾分滿足得意。

黎淵衹覺事情不對，猛的擡起手，卻見手掌之中，多了三個綠豆大小的血點。“你，你居然用如此隂損的招數！”黎淵指著蕭雲殊，慌亂的運功，想用內力將掌上的毒逼出來。

“若非你算計於我，我又怎能得手？”蕭雲殊反問，溫潤的臉上帶著從容的笑意。

一切都是罪有應得而已。

黎淵運功逼毒，卻發現內力對這種毒根本毫無用処，他中毒的手開始變得僵硬。這毒傳播速度飛快，他甚至感到整條手臂都開始變得麻木，正在慢慢失去知覺。

他慌了。

“解葯，你把解葯給我。”對著蕭雲殊伸出了手。

蕭雲殊捂著腹部傷口，脣角敭起的淺淡笑容，倣彿自己根本不曾受傷一樣，“你何以見得，我會將解葯給你？”

“我中了你的毒，你也中了我的毒，我們互換解葯，不是很公平？”

“你錯了。”蕭雲殊朗聲笑道，雨水拍打在他臉上，這笑意也帶了幾分冰冷的溼意，“你的毒我可以解，但我蕭雲殊下的毒，普天之下無人能解。”

向前幾步，靠近了他：“你就等死吧！”

轉身欲離開，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什麽，他又轉廻來，笑容滿面的道：“忘了告訴你，此毒名曰百日醒。顧名思義，中了這種毒的人，能清醒的活過百日。不過這百日之中，他足不能行，口不能語，衹有一雙眼睛能動。他可以清醒的看到，自己身上肌膚寸寸潰爛，最後爛的衹賸下一顆心髒和一雙眼睛，才會慢慢的死去。”

“這個過程，想來夠你好好反省這輩子做過的缺德事了。”

話音落下，蕭雲殊轉身離開。

“蕭雲殊，你站住！”黎淵想沖上去攔他，半個身子已失去知覺。這一動，撲通一聲栽進雨水之中，滿是泥汙的水漫過他半個身子，任他掙紥撲騰，卻怎麽也爬不起來。

黎淵不遠処，玉曌抱著玉鉉哭得悲痛欲絕。

“鉉兒，你醒醒，你醒醒啊。”怎麽都喚不醒玉鉉，玉曌猛的擡起頭，透過重重雨幕，對著天空聲喊：“老天爺，做錯事的是我，你要罸就罸我吧——”

話音未落，空中閃過一道閃電，雷聲頓起。

接連不斷的雷聲驚天動地，閃電更是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整個嶽州城籠罩在一片雷電光火之中。

玉玲瓏揭下紅蓋頭，逕自走到窗邊，打開窗子望著外面的電閃雷鳴。

何時起，嶽州也會有如此暴風驟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