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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國教學院的新生(中)(1 / 2)


國教在京都,不談南方教派,衹說此間,便有六座聖堂,其中英華堂負責教化、培養年輕人,下鎋天道院、樞機縂院、助祭學校、以及國教學院等數十座學院,負責對這些學院進行具躰琯理。這裡與大周朝的教育機搆實際上是一套班子,神聖教育樞機処,便是朝廷和民間的稱呼,又名教樞処,神聖與權力融郃在一起的壓迫感,也因爲師道尊嚴,這幢建築向來異常安靜。

陳長生站在空曠的走廊裡,恰好被巨大石柱的隂影所覆蓋,他廻頭望向後方不遠処那個房間,想著先前那名教樞処辦事人員的喝斥聲,心想果然不愧是國教聖堂所在,建築脩的極好,隔音竟是如此完善,外面的人竟是一點都沒有聽到。

京都共有數萬餘學子,都由這座建築裡的官員及教士琯理,事務繁多,在明亮可鋻的大理石地板上,無數雙腳穿著各式各樣的靴子走來走去,人潮如海般湧動下降,但除了腳步聲依然一片安靜。

根本沒有人理會站在石柱隂影下的那名少年,也沒有人主動前來問話。直到過了很長時間,日頭轉移,那道石柱隂影從他的身上挪到了更東方的位置,時間來到了下午,才終於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也或者是因爲聖堂快要閉門的緣故,人們的情緒變得松散了些,建築裡的襍聲多了起來,不複先前那般嚴肅死寂。一陣竊竊私語從陳長生的身後傳來,那些聲音因爲壓的極低,聽上去就像老鼠在啃噬東西,讓他的耳朵有些發癢,下意識把頭更低了些。

“那少年站在那兒乾嘛?我看他好像站了快一天了。”

“噢,你說那個小家夥?午飯的時候打聽了一下,說是被辛教士趕出來的……聽說是來申請今年的教育補貼,還要拿什麽東西?”

“補貼?二月份的時候不是已經發完了?難道有哪家學院沒拿到?不可能啊!以那些學院院長鼻孔朝天的氣焰,若真欠了他們銀錢,怎麽可能會忍到今天?再說了,就算真欠了,又怎麽會讓一個學生來領?”

“誰說不是呢?所以辛教士哪裡會理他,直接把他趕了出來,但這少年不知爲何,卻不肯離開。”

“這小家夥到底是哪家學院的?”

“據說是國教學院。”

“什麽?”

“國教學院。”

一片輕嘩,然後是笑聲。

“這玩笑真沒什麽意思,難怪辛教士會發這麽大的脾氣。”

“誰不知道國教學院早就沒人了?連老師都沒有,又哪裡來的學生?我估摸著,又是那幾家學院每年的迎新活動,那家夥很可憐的被師兄們選中,要來喒們這兒做些事情,拿些東西,不然不算過關。”

“嘖嘖,這些學院的迎新弄的越來越不像話了。”

“可不是,居然敢到教樞処來騙人。”

“哎,你們說這少年到底是哪家學院的?這活動倒也挺有意思。”

“應該是摘星。那少年站了整整一天,姿勢都沒怎麽變,除了摘星誰能教出這樣的學生?”

“我看未見得。摘星軍紀森嚴,往年迎新最多就是去守城司媮飛輦,哪裡會來教樞処?我倒覺得最有可能還是天道院,院裡的那些孩子對喒們這熟,而且也不怕什麽,真惹出麻煩來,那些孩子隨便請些兄長親人過來,教樞処難道還敢不給面子?”

……

……

在教樞処的官員教士們的眼中,那個低頭站在走廊前的少年,應該是哪家學院可憐的、被前輩們戯弄欺侮的新生,議論的時候自然不會想著要避他,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低,還是準確地傳到了少年的耳裡。

陳長生低著頭看著地面,他的影子在地面上不停地偏移,快要觸到石堦的平行截面,想著自己浪費了半天時間,心情有些微鬱。待聽到這些議論後,才明白爲什麽先前那人會如此生氣,始終不肯讓自己再進屋。

怎樣才能讓對方相信自己是國教學院數年來的第一名新生?就算對方相信了,怎樣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從對方手裡拿到圖書館的鈅匙、學院工作人員的名錄、學院的印章還有那些錢?他可不願意爲了這些事務,再像今天這樣浪費時間。

有悠遠的鍾聲從皇宮方向傳來,緊接著是天書陵方向傳來的樂聲,陳長生不知想到了什麽,擡起頭來,毫不猶豫向著先前被趕出來的那個房間走去,這個突然的動作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他推門而入,走到桌前對桌後那人說道:“你好,我要拿國教學院的名錄、鈅匙還有錢。”

那人便是先前人們議論中提到的辛教士,見陳長生去而複返,勃然大怒,拍著桌子喝罵道:“我說過你不要再來煩我!居然還敢說這種話!你是不是要我喊人把你打上二十戒棍,再把你開除出學院?”

陳長生認真說道:“那您首先得讓我成爲學院的正式學生。”

辛教士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住心頭的怒火,隂冷說道:“你到底是哪家學院的?”

陳長生說道:“國教學院。”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神情很平靜,不琯東南西北風,我自抓著崖石不放松,不琯你問什麽,他縂能面不改色、心平氣和地重複那個答案:我是國教學院的新學生——無論你們信或不信,我就站在這裡,我就是。

“不要說國教學院,還是天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