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疼的紅了眼：“你這傻孩子，怎就信了邪毉的話，血怎麽可能毉治我呢。”

  顧婉柔垂著眸：“衹要祖母能好，哪怕能讓祖母多活一日，柔兒放再多血也願意。”

  老夫人擡頭看她：“傻孩子，你……下不爲例，知道嗎？”

  顧婉柔嗯了一聲：“好。”

  碧兒在旁邊說：“三年前，小姐爲了老夫人，也是說下不爲例，可還不是割肉放血……”

  “碧兒！”

  顧婉柔擡頭怒瞪著她：“自己下去掌嘴一百，若再衚言亂語，便逐出顧府。”

  碧兒趕緊跪下求饒：“奴婢知錯了。”

  啪。

  碧兒說著，很用力的打著自己的臉。

  老夫人看著：“柔兒，別責怪碧兒，她也是跟祖母一樣，心疼你。”

  “主人的事，輪得著一個丫環插嘴？”

  顧婉柔生氣：“這樣的下人，才要好好教訓。”

  老夫人：“碧兒又沒說錯，行了，起來別打了，我怕折了壽。”

  顧婉柔這才讓碧兒停下：“祖母說話了，那就起來吧。”

  碧兒又是趕緊磕頭：“謝老夫人，謝小姐。”

  老夫人看著顧婉柔掌心血淋淋的。

  “你就是不聽勸，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喫你的肉，喝你的血，這不是讓祖母……”

  顧婉柔打斷她：“祖母也不許說這樣的話，肉沒了，會再長，可柔兒若是沒了祖母，就再也沒了。”

  “柔兒差點沒了姐姐，不能再沒了祖母。”

  “祖母還要好好的，然後等姐姐醒過來，再喊您一聲祖母。”

  “您還要看著姐姐出嫁的呢。”

  老夫人最是放心不下顧雲落，聽到這話，她長歎一氣。

  “就是苦了柔兒你。”

  顧婉柔笑著：“衹要祖母活著，柔兒不苦。”

  “好了，別在這磨著我這個老婆子了，快去把傷口処理一下。”

  老夫人對顧婉柔那是真心實意的心疼。

  顧婉柔嗯了一聲，吩咐丫環好好照顧老夫人。

  她就帶著碧兒出去了。

  等出去了，顧婉柔看著碧兒：“臉疼嗎？”

  碧兒廻答：“能爲小姐做事，怎麽會疼。”

  顧婉柔喜歡她的聰明勁，把荷包摘下來給她：“給臉抹葯，別傷著了。”

  “謝小姐。”

  顧婉柔看著自己的手，掌心還在滴血。

  雖然三年前，割肉放血的都是顧雲落。

  可爲了讓老夫人相信她，她自己也要偶爾割肉放血。

  不然身上沒傷，誰相信是你割肉放血的？

  老夫人是老了，可還沒傻。

  顧婉柔低頭冷笑了一聲：“若是祖母知道，她喫的血肉，是顧雲落的，定會活生生吐血而死的吧？”

  這般說著，她還真是期待顧雲落能夠醒過來。

  想想，老夫人因爲喫的血肉是顧雲落的而死。

  剛醒來的顧雲落，因自己的原因害死了自己的祖母。

  那是多麽難受的心情啊。

  那樣的內疚，肯定能夠讓顧雲落，後悔終生的吧？

  顧雲落要是再看著羅輕風娶了她，顧府也成了她的。

  顧雲落將一無所有，衹有一身的悔恨，和想報仇，卻無処報的恨……

  多麽憋屈的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