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想了一會兒，還是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可你是丞相，我衹是個宮女而已。我們倆的身份，其實是不配的，哪裡能成親？”

雖然娘娘對她說過，她若是出嫁，那便是平陽王府的小姐。可是她不想借著這個，來影響這個男人的判斷——她要聽的，是最本真最原始的想法。

“我不在乎這個。”流朔蹙眉道。

“你現在不在乎，以後也不在乎嗎？”琉璃，“若你往後想起來後悔了，那可如何是好？”

“我不會的——琉璃，我做什麽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對你也一樣。我想了很長時間，我對你的感情究竟是什麽。所以現在我想通了，那麽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一定不會辜負你。”

一定不會辜負。

琉璃心中倣彿漾開了一層淺淺的波紋，漣漪連帶著攪動了她的情緒。

自從她入宮爲婢以來，就沒有對“未來”這兩個字抱有太大的期待，可是她的一生，似乎真的很平穩、很順利，先是遇到了太後，然後又遇到了娘娘，最後還遇到了她……

上天眷顧，她好像真的很幸福。

眼底閃過一絲絲的笑意，她故作沉重的道：“可是我的身份，衹能做妾而已。若是你往後想起來覺得後悔，把我從妻貶爲妾，然後再另娶她人，那我該找誰訴苦去？”說到這裡，還真不免有幾分黯然，“若是如此，我還不如一開始就嫁個山野村夫，起碼這輩子沒有妾室。”

流朔皺了皺眉，停頓的沉默。

琉璃看著他，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一直不說話，她以爲他真的是開始考慮這件事兒了。

臉色也不由沉了下去。

卻不想，男人突然滿臉嚴肅的道：“你可以找娘娘訴苦。”這算是廻答她剛才的問題，“雖說我如今已是丞相，可這個位子還不是皇上給的？衹要皇上一句話，那隨時都可以收廻。皇上聽娘娘的，衹要你不高興了，就去跟娘娘告狀，娘娘這麽喜歡你，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

她好笑的抿了抿脣，“你這算是——在爲我考慮往後如何對付你？”

“是！”

流朔點頭，“如此，你願意嗎？”

他滿眼認真的看著她，雙目灼灼，眼中含著毫不掩飾的期待。

四目相對良久，她在他眼中看不到絲毫摻假或者玩笑的成分，滿滿的都是真摯與情義。

心中一動，險些就要點頭答應他。

就在此時……

“琉璃——！”

夏情歡突然喊了她一聲。

琉璃立刻廻頭應道：“是，娘娘，奴婢就來！”

然後又重新轉過來對男人道：“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吧，現在娘娘叫我，我先過去了！”

說罷，便笑著走開了。

流朔愣了愣，心底一陣失望。

可是琉璃臉上的笑意與嬌羞卻十分的濃鬱，連夏情歡都感受到了。

琉璃其實一點也不怪夏情歡打擾她，反而覺得這樣很好。

她沒答應那個木頭樁子，他應該還會再跟她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