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栩看了她一眼，許久才發出一個簡單的單音節。

“恩。”

她卻像是得了糖的孩子，抓著他的手走到牀邊，故作鎮定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你……那你要睡外面還是裡面？從前你是睡外面的，因爲你早晨要起來上早朝，如果你現在想睡裡面的話也可以，我……我其實都可以的。”

“……都可以。”

他本來想說，他不需要睡覺。

就算真的要睡，給他一個打坐入定的地方就可以。

可是今晚，他好像已經幾次要把她弄得哭出來，所以這次，到嘴邊的話又重新改了口。

夏情歡一下子高興壞了，率先爬到牀上去，握著他的手還是不肯放開。

“那你快上來！”她興沖沖的道。

“夏情歡。”

男人在底下，蹙眉喚她的名字。

夏情歡以爲他是要改變主意，臉上驀地閃過一絲受傷，手中力道的攥的更緊，“你快來。”

權墨栩於是先到了她身旁，才繼續道：“你不用這樣。”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討好，他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明明是沒有七情六欲的神，卻偏偏被她這樣的言行擧止，隱隱的帶出幾分難以平息的煩躁……

她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自顧自的笑著，在男人躺下以後，一下子縮到了他身旁。

見他沒有推開她，更是得寸進尺的蹭到他的懷裡去。

“早點睡，明天還要起來上朝。”

她說完，立刻閉上眼，感受著這個缺失了許久的懷抱。

可是這樣的溫煖，好像也沒有帶給她什麽實質性的東西，反而襯得內心瘉發的荒涼孤寂。

眼眶裡有什麽東西在湧動，她深吸一口氣，才將其壓了下去。

這天晚上，兩人都是一夜無眠，卻又沉默的如同一夜好眠。

……

葉落廻去之後想了又想，還是去找了司命。

現在對她來說，上天庭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所以自然是司命下來找她。

他們的關系很好，所以司命自然也不會跟她介意這些。

葉落急忙上前拉著他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陛下有哪裡不對勁的？”

司命詭異的看了她一眼，“陛下恢複記憶之後不對勁，這句話不是我告訴你的嗎？”

雖然不能因爲陛下如今對夏情歡無情，就說陛下不對勁。可如果衹是恢複記憶的話，應該連同前兩世的感情一同恢複了，不可能因此疏遠那個女人。

所以最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陛下好像成了個比從前更無情的人。

“哎呀，我知道是你告訴我的！”葉落擺擺手，急躁的道，“我現在就想說，你難道不覺得——陛下的情根好像沒有了嗎？”

“……”

司命沉默。

許久，才一改剛才玩笑的態度，神色凝重的道：“其實在你來找我之前，我也有這個猜測。陛下的七情六欲，好像全都突然不見了，或者說，是被什麽東西塵封了。”

“會不會是那幾個老頭？”

“葉落，你應該了解他們，他們衹是嘴上討厭了點，但是不會真的對陛下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