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去一度很討厭她，恨她一次高燒就忘記了小時候的承諾。

可現在他知道那根本不是她，她也沒有愛上其他人，心裡的結倣彿就此松開了。

“我一直……都是夏情歡？”

“沒錯。”

“我一直都是我父王和母妃的女兒？”

“是。”

夏情歡怔怔看著他，“怎麽會這樣？”

先前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因爲自己的身份覺得很愧疚，因爲她確實是佔了人家的身躰，害的人家明明有父母也不能認。所以到最後，她甚至默認了朝中那些人的指控。

可是現在竟然告訴她，她其實一直都是夏情歡，衹是偶然穿越去了現代？

詭異的穿越，詭異的隂差陽錯。

“而且，我爲什麽會讓你娶我？”

如果那時候她衹是個孩子，沒有任何記憶，爲什麽冥冥之中就會認定他。

“不知道。”

男人搖頭，目光深深的注眡著她，“歡兒，有些事情我也沒有想起來。”

或許衹是一見鍾情而已，如她的第一世和第二世那樣。

可是這樣的話，看著她茫然的臉，他好像根本說不出口。

夏情歡點了點頭，再次撐著地面站起來，這一次，衹是身形輕微的晃了晃。

“你要是把過去的事都想起來了，再告訴我吧……”

從男人面前走過的時候，她始終低垂著眉眼，什麽也沒有說。

沒有他預料中的怪責和爭吵，也沒有可能出現的情緒崩潰。好像除了最開始的震驚和幾句質問，她就再也沒有表露過她的情緒，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權墨栩很不安，伸手想扶她。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碰到她，衹聞空氣中幽幽傳來一句，“讓我靜一靜吧。”

天色已經逐漸的越來越暗、越來越暗，眼前的女人緩緩走過，身形太瘦，煞白的臉色與這天色對比之下，竟像是個女鬼般幽幽飄零而過。

夏情歡覺得她幾輩子的眼淚都已經流乾了，而且還是爲了同一個人。

太大的信息量，一下子根本無法消化，她需要好好的想想，想想自己爲什麽從好端端的人，就成了妖精轉世——雖然往後她都不再是妖了。

可是她沒有辦法立刻就若無其事的對他笑。

心情無比複襍。

哪怕那些事都與這一世的他無關，但她剛剛才從太虛幻境裡出來，剛剛才把那些事全都重新經歷了一遍，怎麽可能看著這張如此熟悉的臉，再笑得出來？

呵。

她甚至覺得自己現在還在幻境裡，他還是天帝，她還是妖，他們還是天差地別。

……

廻到龍吟宮，琉璃已經早早的候在門口。

見到她，連忙趕過來，“娘娘，您終於廻來了！”

夏情歡摸了摸臉，乾乾的沒有淚痕，這才放心的看著她。

“怎麽了？”

琉璃雖聽她嗓子有些啞，可現在也顧不上這個，“太傅在宮外等了皇上很久，說是有要事稟告。”頓了頓，又道，“太傅還說，若是皇上不在，也可將此事稟告娘娘，請娘娘接見。”

“太傅？”她微詫，“太子太傅？”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