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錦瞳眸縮了縮。

海藻般的長發披散在肩上，她目光冷豔的擡著下巴望著他，“蕭寒錦，難不成要等哪天你的小青梅把刀捅在我身上了，你再跟我說一句這麽點事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的叫你離我遠點麽？”

或許是她眼底的冷意太重，重得已經和從前的帝容華截然相反，蕭寒錦好半響沒有說出話來。

他喉結滾了滾，看著她擦肩而過的身影，眸色陡然又暗了好幾度。

“帝容華。”

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開了口。

“我不同意。”

帝容華身形頓了一下，“看來，你是非要跟我閙到難以收場的地步了。”

她的掌心仍是輕輕的撫摸著懷裡的狐狸，可是小九明顯可以感覺到，她的動作更僵硬了。

或者說，從蕭寒錦進門開始，她的動作就是僵硬的。

哪怕再理智再清醒，那也是她喜歡甚至愛著的人，所有的面目寡淡不過是爲了掩飾內心的洶湧澎湃。

身後有腳步聲靠近。

身形被人轉過去的刹那，帝容華扯了扯脣，“難不成你還想把我關起……蕭寒錦！”

時間倣彿在這一刻停止了。

他不準備把她關起來，他衹是握住她的手，在她猝不及防之下塞了一把匕首，然後對準自己的胸膛刺了下去——那就是心髒附近的位置。

帝容華懷裡抱著狐狸又沒有防備，或者——即便她有防備也敵不過他的力氣，所以這尖靭的匕首尖端就這麽在他巨大的力道下直直的插進了他的胸膛。

鮮血噴濺出來，有幾滴甚至濺在了她的睫毛上。

帝容華瞳孔緊縮，睫毛上的血色讓她入目便是一片鮮紅，嘴脣顫抖了好幾次。

瘋了。

她打的是臉，這男人腦子也壞了麽？

帝容華手指抖得不像話，看著他胸口不斷溢出的鮮血，“蕭寒錦……你是不是瘋了？”

男人低眸看著她，低啞的嗓音緩慢的開腔，“你的狐狸挨了一刀你氣不過，這一刀我還你。”或許是受了傷的緣故，還透出幾分虛弱的沙啞，“但是你剛才說的話不算。”

帝容華氣息不穩，整個人都是僵硬的，“慕輕霜捅了我的狐狸，你捅自己還我？”她不知道是好笑還是顫慄，“你這麽情深義重她知道麽，要不要我幫你通知她過來看看？”

“這一刀是讓你消氣的，與她無關。”

呵。

帝容華扯了扯嘴角，可是臉部僵硬的一動不動。

蕭寒錦看著她血色盡褪的臉蛋，好像這一刀插在她的身上一樣。

他眸光微凝，聲音不自覺的低了幾分，“父皇下令杖打了她，我沒有求情。”男人胸膛間不斷的流出血來，聲音也瘉發的虛弱低啞，可他像是感覺不到，漆黑的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我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要娶她，所以公主殿下，你今日說的話都不算。”

他低低的道：“剛才江邊的問題，我現在廻答你——我不需要像你皇兄一樣廢黜六宮，因爲除你以外，我不會再娶其他任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