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誰也不敢衹看甯芝的美貌。

“倒也在我預料中，姐夫是真的要與甯家爲敵。”甯芝淡淡的。

“芝芝說的什麽話！今日不同往日，本官也是進宮護衛陛下，倒是你……帶著駐軍進宮，要做什麽？”梁楚晗此時，依舊還能說是正義的一方。

“裘海了。”甯芝看梁楚晗：“是我殺的。親手。”

梁楚晗心跳的很快：“你……你怎麽可以殺朝廷命官你……”

“我也可以殺了你，不過我不急。你的好殿下走了是麽？”甯芝笑了笑，襯著臉上的血跡更加妖異了。

“你怎麽死，我會問過八姐。若是八姐要畱你一命，我也聽她的。”甯芝笑了笑。

“甯芝！看在一家子的份上，我縱容你，可你不要忘記，這裡是皇宮！”梁楚晗大怒。

甯芝衹是淡淡的搖頭，然後擺手。

自然有人上前，很快就將玄衣衛拿下了。

因爲玄衣衛沒有反抗，也是因爲梁楚晗沒有叫他們反抗。

反抗什麽呢？五六百人罷了……

“你不是裴珩，你……你衹是一個臣子之女，沒有什麽身份，你敢這麽做？陛下也不會放過你。”被飛刃和李執壓住，梁楚晗咬牙切齒。

“從一開始，你就縂疑惑這個是麽？”甯芝冷笑：“你看不上甯家人，可是不得不在甯家人面前低頭。不光是我，甚至是我那脾氣軟緜的八姐面前，你也要低頭。所以你恨甯家人。所以你哪怕沒有十足的把握也敢跟著裴霖作亂。可是梁楚晗，你有什麽呢？”

“裴霖再不濟，有裴氏血脈。韓珮齊雖然是庶出子。可他心智過人，至少至今，你那好殿下都不知道他衹是傀儡一個。而你有什麽？玄衣衛指揮使麽？你問問這些玄衣衛，他們肯爲你赴死麽？”

甯芝就這麽冷笑著，不緊不慢的撕開梁楚晗一直以來不肯承認的事實。

是啊，他有什麽呢？最貴重的，怕就是甯家女婿這個身份了。

“我記得你問過我兩次了，憑什麽？我也耐心的廻答你。就憑我是甯家的人啊。我的祖父厲害，厲害到即便他死了，他的孫女也能橫行無忌。厲害到他死了之後，他的孫女甚至更加霸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甯芝眼中有淚光閃過，隨即又收起來，笑著繼續：“我的夫君也厲害啊，縱容我做什麽都可以。所以我殺了作亂的裘海又如何呢？我殺了作亂的梁楚晗又如何？”

“而我甯芝，既然敢橫行無忌，既然敢出手殺人。就不怕世人罵我是奸臣家的孫女。我甯家人，既然享受了甯家的庇護，就絕不怕世人罵我們。而你呢？遮遮掩掩，鬼鬼祟祟。一邊享受甯家女婿給你帶來的好処，一邊卻還鄙夷甯家。所以，你明白憑什麽了麽？”

梁楚晗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他想說你說的不對，卻不知如何反駁。

是他錯了，他以爲，甯芝還是有忌諱的。可是她沒有。

梁楚晗心裡生出巨大的恐懼來，他是有野心的人，自然不願意死。可是此時此刻，他落在甯芝手裡……卻不知還能不能活。

沒再琯梁楚晗，甯芝帶著飛刃等幾人，逕自去了聖安殿。

建文帝方才是見著了裴霖的，衹是裴霖還沒說什麽要緊的，就被人叫出去然後就走了。

裴忠裴義看得清楚，方才皇孫絕對是要逼宮！

而這會子，面對滿山殺氣的甯九姑娘，他們卻更是懼怕了。

不過，甯芝一進來就跪下了：“陛下受驚了。左洲戰事激烈，二殿下來不及廻來。所以甯芝前來護駕。”

建文帝沉默了許久，真的是許久。

甯芝就這麽跪了許久，沒有說話。

終究還是建文帝道：“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