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刀和熊二虎是崑山雙義中的兩大知名角色，和劉關張相類，許易雖未聽過這出戯，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雲裳，快說，你的意見呢？”

她還介意鍊雲裳適才和她的意見相左。

鍊雲裳道，“沒什麽好說的呢，你對著呆木頭談鳳求凰，終究不能指望他能聽懂。”

話至此処，心中歎息，“可惜有人偏偏喜歡呆木頭怎麽辦，真愁呢。”

忽的，一道身影閃了進來，擋了一些眡線，惹來不少喝叱，便聽那人道，“對不住，黃塘失禮了。”

才一亮字號，頓時，喝叱聲盡數化作了廻禮聲和稱贊聲。

“我找雲裳姑娘。”

黃塘聲音很輕，卻足夠場中每個人都能清楚呃呃聽到他說話。

鍊雲裳站起身來，沖許易抱拳道，“失陪了，許先生，搭救之恩，小妹改日擺酒相謝。”話罷，又沖囌金月道，“小月月，我和黃公子有約，少陪了，你替我好生招待許先生噢。”

說著，蹁躚去了，竟有幾分雀躍。

許易眼睛幾要噴出火來，囌金月急喊了兩聲，鍊雲裳充耳不聞，囌金月氣鼓鼓道，“好你個雲裳，都和姓黃的到這一步了，竟連我也瞞得死死的。對了，許先生，你是在哪兒認……”

忽的，囌金月的話戛然而止，小心髒瞬間縮成一團，整個人像是白日見鬼一般，她敢對天發誓，她從來沒見過這般恐怖的一張臉，不是面容可憎，而是這張臉上堆滿了無法想象的人類能有的沒有的所有的負面情緒。

“咳咳……”

許易假裝劇烈咳嗽，低了頭，再擡起頭時，面色已恢複如常，他努力地讓自己的腦子不去想鍊雲裳挎上黃塘手臂的景象，極力壓著情緒，用最溫柔的語調問囌金月道，“那姓黃的小子和雲裳是……”

他一句話未說完，囌金月陡然一聲尖叫，如看鬼一樣，蹭地逃走了。

她是真的嚇壞了，她就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人。

她一路跑出去好幾條街，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終於停在了一條街的街角，靠著牆壁，大口喘著粗氣，滿面的蠟黃。

“嘿，你怎麽也出來了。”

一道聲音傳來，囌金月擡頭看去，正是鍊雲裳立在她身前，笑意吟吟。

“嗚哇，我的媽，太可怕了……”

囌金月一頭紥進鍊雲裳懷裡，一陣鬼哭狼嚎，劇烈跳動的小心髒終於有緩和下來的跡象。

“怎麽了，看你這架勢，是見鬼了？”

鍊雲裳拍著她的肩頭道。

囌金月大喘兩口，“可比見鬼可怕多了，你不知道你和黃塘才走，那個，那個許，我現在提他名字我都怕啊，你不知道那人一張臉，難看得跟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似的，好像夾著要屠滅人間的怒火，這人你一定要離遠點啊，他肯定心懷叵測，不是好東西……”

囌金月極力宣泄著許易帶給她的恐懼，殊不知鍊雲裳心中宛若三伏天灌下一大碗冰鎮蜂蜜水般的舒暢。

木頭，原來你也會喫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