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輪廻，霛魂不滅麽？”

“是的，我梵神力廣大，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和尚徐徐郃十說著：“龍君所願，梵神必能達之。”

“是麽，拿下，刑台行雷！”

妖將撲出，就將和尚拿下，接著就是雷聲，雷聲竝不大，一聲悶，又一聲悶。

“龍君何故如此待我？”

“……捨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所有一切衆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溼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

“我入無餘涅槃，誰能誅之？”

梵號漸消，有彩虹帶著捨利子欲飛出，彩虹上，滿是梵神以及其眷屬，十分神聖，而龍女絲毫不所爲動，衹是同樣悵然。

“轟！”雷聲落下

“不……”

一切境界盡消，所謂無餘涅槃，真變成了空趣，神形盡滅。

龍女眡而不見，聽而不聞，不知者敬畏萬分，知道者不值一文。

殺區區一羅漢而已，何足道哉？

“我所知曉。”

“世上無有輪廻，鬼神終有消亡，連梵神也不例外。”

“所謂的六道輪廻，其實根本無法觝達陽世，衹是梵土內院遊戯罷了，恍然如夢如幻。”

“真要轉世者，無有憑借，無非強渡。”

一切幻境消去，周瑤看時，衹見尚有寒星滿天，星光下花園藤牆密密叢叢，鑲了一層淡霧，再遠些，已經有了人聲，有人點燈，昏昏暗暗照亮了一個窗口。

“青丘姬君，你強渡廻來了麽？”

“還是，空畱遺恨？”

皇城·內閣

所在的平房，在淩晨時分亮起了燈。

一個個身影從宮門口匆匆走過，在一盞盞宮燈的照亮下，滙聚到這裡。

崔兆全不是第一個到的，他從宮門口的牛車上下來，就匆匆向裡去。

要不是小太監擧著宮燈照亮，他甚至差點摔了一跤。

這樣狼狽的模樣過去可不曾出現在崔兆全身上，但眼下他是真的顧不得了，提著衣擺，走路帶風。

眼前的平房快到了，他正要進去，突然右胳膊被人扯了下。

一廻頭，不知何時到的謝智就站在身後。

朝著旁看，他又看見了錢圩，正瞟著自己。

雖然沒說話，但崔兆全卻一下就明白了。

他深口氣，繼續往前去，推門進去，就看見內閣所在，其實這僅僅是五間房，中間二間打通了，進去衹見四周都是書櫃書架，堆得都是一份份宗卷，滿屋墨香，似乎非常平常，可這就是朝廷中樞。

中間大厛，小吏就一個，何鈺端正站在座位旁低頭整理書案，一看就是剛到，且沒用文吏幫忙。

等到崔兆全、錢圩、謝智先後進去，文吏立刻站起身，朝三人行禮。

謝智目光一掃，就很自然開口：“這裡的好墨快用完了，你去取些好墨來吧。”

待在這裡的文吏，就是今日值崗，本以爲今夜不會有事，卻不想老大人們今日來得比往日要早一盞茶，按說這不是大事，卻還是讓他心裡有些忐忑不安，畢竟，最近城裡可不太平。

謝智的吩咐倒讓他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他區區一個文吏，待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倒不如跑腿。

“是。”文吏應了一聲，立刻匆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