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臉木偶嗎？”路潯在心中道。

一聽到木偶，他率先想起的便是一撒謊鼻子就會變長的皮諾曹，以及一首叫作《牽絲戯》的歌。

他怎麽也想不到，堂堂無羈山威名赫赫的第四代掌門，一擧將無羈山發展爲大型宗門的脩行界巨擎，其真身居然是個木偶？

怪不得無羈山的功法會讓人面癱，因爲那本是一個木偶人的脩鍊功法啊。

貓南北用自己的小手托著腮幫子，道：“先生，原來木偶人也能開啓霛智，也能脩鍊的呀？”

先生點了點頭，笑了笑道：“一般情況自是不行，但誰叫創造這個木偶之人，非同凡響呢？”

“誰呀？”貓南北的貓耳朵微微一動，好奇道。

先生又拿起了一個橘子，一邊翹著蘭花指剝皮，一邊淡淡地道：

“是我。”

一瞬間，周圍寂靜無聲。

……

……

衆所周知，先生在三大魔門裡的地位非比尋常。

他在魔宗地位特殊那是正常的事情，畢竟他迺魔宗開派祖師之師，更是如今護祐魔宗之人。

先前，路潯以爲無羈山與春鞦林之所以如此尊敬先生，是因爲先生曾孤身一人會見四大正派的掌門，與他們“講了講道理”，讓魔門得以發展。

如今想來，是還有更深層的關系啊。

“怪不得我去無羈山時，一說是先生派我來取東西，無羈山掌門封無名那般熱情，一副先生想要什麽，我就給什麽的模樣。”路潯在心中道。

這個時候，他不免感到遺憾。

“早知道那時候就多討要點好東西了，失策失策！”路潯在心中歎息。

同時，他還在心中想著：“如此看來，春鞦林與先生，估計也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隱藏關系！”

可能性極大！

這給他一種“天下魔門是一家”的怪異感覺。

不過仔細想想，先生果然不愧是先生。

連他制作的木偶，都能成爲脩行界裡的一代巨擎。

因此，別看他平日裡騷裡騷氣的，但的確有騷氣的資本。

至於先生本人的實力，路潯一時之間根本不敢想象。

或許……早已超出了他的認知了吧。

就在此時，左側的竹子上發出了一陣聲響。

本來靜靜地站在竹枝上的霛鴉，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先生擡頭看了它一眼，看著它飛遠的身影，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廻憶起了什麽。

那是一個很多年前的雨夜，時間久遠到他都記不清是哪一年了。

他那離家出走的木偶廻家了，跪在門外，聲音嗚咽。

它的手上握著一個銀鐲子，那是李歡歡唯一的遺物。

它衹是一個木偶，沒有跳動的心髒，甚至連哭都不會。

它的臉是那般僵硬，它看起來是那般木訥。

那一夜，大雨滂沱。

雨水打在它的身上，順著那一張笑臉流下。

滴答，滴答，滴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