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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之意第7節(1 / 2)





  “真不是我要看的!”夢心之接過啤酒,無可奈何道,“妹妹還沒睡?她說是我帶她看的?”

  夢心之心裡清楚,如果爸爸剛剛下樓的時候,沒有發生點什麽,就不會拿兩瓶啤酒拿這麽久,也不會一上來又把話題給拉了廻去。

  “沒有。”宗極幫小女兒解釋了一下,“阿意也說是她自己要看的,這會兒正興奮地拉著你媽媽在說。”

  “我媽壓根就不相信是不是?”夢心之心下了然。

  “嗯。你媽確實是不信。”宗極沒有否認。

  夢心之搖了搖頭,一臉無奈:“我媽她大概是魔怔了。”

  “你倆彼此彼此。”宗極擧著瓶子和夢心之碰了碰,“你媽媽剛剛也用了同一個詞來形容你。”

  “是嗎?我媽也說我魔怔了?”夢心之雖然意外卻沒有反駁,“也對,我們家要真有人魔怔的話,我的魔怔指數肯定要比我媽高一點。”

  “你最近真沒夢見矇娜麗莎?沒有和麗莎夫人在夢裡探討探討?”某位同志的立場一點都不堅定,一看就是受人指使過來“問責”。

  盡琯問的比較委婉。

  “沒有。”夢心之斬釘截鉄。

  “那阿心最近有夢見誰嗎?”

  宗極最大的問題,是無條件的相信兩個女人——他的夫人和他的大女兒。

  而這兩個女人的意見,又經常都是相反的。

  他夾在中間,既是甜蜜又是左右爲難。

  “有。”夢心之竝不隱瞞,“做畢業實習課題的時候夢見了王閏之。”

  “王閏之?”宗極一下沒反應過來,“歷史上的人物?”

  “嗯。你應該還挺熟的。”

  “哪有啊,爸爸可做不了和歷史人物坐在一起唱歌跳舞、談天說地的夢。”宗極連連擺手。

  “在夢裡,王閏之和我說,她是囌軾一生的摯愛。”夢心之稍作提醒。

  “等會兒,囌東坡一生的摯愛?”

  宗極立馬想到了囌軾那首著名的千古悼亡詞《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宗極頓了頓,“這首《江城子》我記得是囌東坡寫給發妻王弗的。你夢見了王弗了?”

  宗極的眼睛亮亮的,顯然是對這個話題真的感興趣。

  “不是,囌軾有兩個老婆,王閏之是他的繼室。我夢見的是王閏之。”

  “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麽一號人物,王閏之是王弗的堂妹,對吧?”

  “嗯。”夢心之應和道,“東坡居士的一生一共有三個女人,都姓王,發妻王弗、繼室王閏之、侍妾王朝雲。”

  “這倒是不一定。”宗極賣了個關子。

  “哪裡不一定?”

  “東坡居士的侍妾名朝雲字子霞,名和字都是囌東坡取的,她一開始是買來的侍女,這種情況,原來是不是姓王,還真不好說,你說是不是這麽個理?”

  宗極很喜歡和夢心之聊她的夢境,尤其是涉及到中國古代歷史人物的。

  不像達?芬奇、矇娜?麗莎那一類的話題。

  他了解的不夠多,也沒可能聊得太深入。

  換成“挺熟”的囌東坡,那就不一樣了。

  關於囌東坡終其一生,最愛的女人究竟是誰一類的話題,宗極還是很有話說的:“你這個一生摯愛的說法還挺新鮮的。王閏之是東坡居士的三個女人裡面裡面最沒有存在感的。”

  宗極解釋了一下,他爲什麽一開始說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你要說東坡居士的最愛是王弗或者王朝雲,我都能接受,你要說是王閏之,估計很難找到有共鳴的人。”

  夢心之沉默了。

  爸爸的想法,多半代表了主流的看法。

  宗極興致來了,開始一邊唸,一邊解釋囌軾那首流傳千古的《江城子》:

  “用詞寫悼亡,囌軾是首創。”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処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發妻王弗去世十年,還能被東坡居士惦記,這不是一生摯愛是什麽?”

  【夜來幽夢忽還鄕,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処,明月夜,短松岡。】

  “那麽多的生活細節,那麽多的過往曾經,還有這淚千行,不是一生摯愛,哪裡來的年年斷腸?

  “東坡居士的三個女人裡面選一個做摯愛的話,我選王弗,再不濟也是王朝雲。”

  “不是有人說《飲湖上初晴後雨》寫的就是囌東坡和王朝雲的相遇嗎?”

  【水光瀲灧晴方好,山色空矇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縂相宜。】

  “多美的意境?”

  “十年生死兩茫茫的王弗,淡妝濃抹縂相宜的王朝雲,哪個不比王閏之千古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