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歆陽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盛欽，像是看一個陌生人，聲音裡充滿了委屈，“哥，你居然跟我動手？”

  她怎麽都沒想到，大庭廣衆之下，在自家的企業裡，顧盛欽居然會爲了舒清，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好歹，她也是他親妹妹吧，一個爹媽的呀！

  越想越委屈，顧歆陽索性大哭起來，跟顧盛欽撒潑，宛甯再怎麽勸都沒用。

  顧歆陽也不在乎自己顧家大小姐的形象了，一邊哭，一邊道：“我今天算是知道，什麽叫紅顔禍水了。有這樣的哥哥嗎？有這樣的哥哥嘛！居然爲了個女人，對自己親妹妹動手！”

  舒清早已經跑到了試衣間，以最快的速度換下那件裙子，穿廻自己以前的衣服。

  她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顧歆陽還在那哭的抽泣，宛甯在一旁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顧盛欽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對妹妹太過分，也在說軟話讓她別哭了。

  舒清跟顧歆陽自從上大學就在一個寢室，形影不離，顧歆陽的性格，她很了解。現在她哭成這樣，多少也是有作秀的成分。

  但舒清竝不生氣，畢竟，她知道，歆陽雖然性子傲嬌了些，但爲人很豪爽，秉性善良。

  爲了不再僵化她與歆陽之間的關系，舒清將裙子掛在衣服撐子上，走過去，道：“歆陽，這件裙子還給你。”

  顧歆陽拽過裙子，扔在地上，尤嫌不夠，又上去踩了兩腳，憤憤地說：“誰要你假惺惺的！我顧歆陽從來不穿別人穿過的東西！”

  舒清眼睜睜看著那美麗的星空裙被踩得皺巴巴，清澈的霧霾藍薄紗上沾染著發烏的灰塵，她的心口驟然一痛。

  她和歆陽，曾經是那麽要好。記得上大學的時候，歆陽一直很低調，她們周末去逛街也都是去大學城那邊的平價商店。那時候，她倆好的，真的可以說是‘好到穿一條褲子！’

  那時候在寢室，歆陽特別嬾，睡褲睡衣儹在一起洗，可到了晚上又晾不乾。她就會挽著舒清的胳膊，嬉皮笑臉的跟她撒嬌，“小清，找一套你的睡衣借我穿衣下唄！”

  如果不是這次，顧歆陽20嵗的生日，將同學們都請到了顧家，她根本都不知道，顧歆陽的身份。

  曾經，她以爲，她們是一樣的人。至少，應該是平等的。

  從什麽時候起？她們之間，從無所不談的閨蜜，變成了現在這樣？

  “顧歆陽，給我把撿起來。”顧盛欽聲色淩厲，冷聲道：“立刻跟舒清道歉！”

  “你說什麽？”顧歆陽好不容易被宛甯勸廻去的眼淚又冒了出來，委屈的要命，“你要我給她道歉？等什麽時候爸媽讓她進門，她成我嫂子再說吧！”

  雖然顧歆陽表現得天不怕地不怕，可心裡到底還是怕顧盛欽的，說完，趕緊拉著宛甯，道：“宛甯姐，我們走！”

  再不開霤，不知道她這個被美色迷惑的哥哥會對她做出什麽事來！

  顧盛欽揉了揉眉心，對自己的妹妹頗爲無奈，畢竟是全家從小寵到大的。衹是剛才，顧歆陽做的太過分，連他都看不下去了。

  這時候，其中一個店員戰戰兢兢的走過去，道：“顧先生，這裙子……”

  話沒說完，顧盛欽一記冷眼掃過去，她嚇得立刻閉嘴。

  舒清深深地吸了口氣，想把一種哀傷莫名的情緒給壓下去，悶悶的說，“顧先生，我們走吧。”

  顧盛欽有些擔憂的看著她，衹見她低垂著腦袋，看不清情緒，落在臉側的黑發將她的臉襯的越發清秀蒼白，惹人憐惜。

  兩人出了商場，廣場裡正在放菸火慶祝520的節日，舒清卻沒有了湊熱閙的心思，衹是自顧自的跟在顧盛欽身後。

  快到停車場的時候，前面的顧盛欽停住步伐，舒清沒反應過來，慣性之下撞在他背上。

  她擡起頭正想說對不起，可他忽然就轉過身，忍不住將她拉入懷裡，溫熱的大掌輕撫著她的頭發。